生命無 Take two

作者: 歐佩娟 (嘉嘉)

「……不，我不同意你的想法，老師說屈原是位偉大的歷史人物，是值得我們尊敬的！」文慧肯定的說。
「文慧，妳為甚麼時時和我作對？我們是孿生姊妹啊！妳今天竟當著全班同學面前和我唱反調，妳想怎樣？」文敏激動得差點兒哭出來。
「家姐，你不要這樣吧！我不是想和妳作對，但老師的確說屈原是值得我們尊敬的人，所以才會世世代代受人歌頌和懷念啊！」文慧認真的態度令文敏的情緒稍為平伏下來。
「但是老師說自殺是浪費生命的懦弱行為；那為甚麼屈原自殺就是偉大呢？」文敏一臉猶疑的說。
二人喋喋不休地爭論著，也沒有留意媽媽甚麼時候拿著果汁走進了房間。
「怎麼了，文慧，你說甚麼『自殺』」媽媽驚訝地問。
「哦，媽媽，不要過分敏感，我不會『自殺』的，不過，我們不明白……」文彗把她和文敏的疑惑一口氣說了出來，然後兩人殷切地望著媽媽。
媽媽知道了她倆的問題後，不禁鬆一口氣，如釋重負地笑了一笑後向兩姊妹提問。
「假如現在有兩個學生，他們考試成績都不理想，但甲學生在考試前盡了全力去溫習，每天都專心致志地為準備考試而努力，但乙學生則認為考試科目繁多，內容深奧而採取放棄的態度，結果兩人考試成績都不埋想，你們會否覺得甲、乙學生都是一樣的嗎？」
「不，怎會一樣？甲學生雖然考試失敗，但他有努力嘗試，而乙學生就不值得原諒了。」文敏一臉批判的神情，認真得令人發笑。
「是，我完全同意家姐的說法。」文慧連忙表示支持。
兩個孿生姊妹心跳聲的確有著同一韻律，二人瞪著四隻閃動的大眼睛，焦急地看著媽媽，等待媽媽的回應。
「既然妳們明白到不能單看事情結果來判斷它的對錯和好壞，那你們對剛才提出問題可有較成熟的體會？」媽媽耐心的引導。
「唔，我明白了，你是說屈原和年輕人的自殺不同。屈原想了很多辦法才尋死，而現代的年輕人不想辦法就……」文慧若有所得，一本正經地說。
「屈原和我們都碰上困難，但屈原的難題較大，我們碰到的難題較小。」文敏急不及待地補充著。
「屈原不是一遇困難就消極地了結生命，年輕人總愛為了生活上的瑣事而幹傻事。」
「原來屈原受人尊重不是因為他『自殺』，而是因為他那種堅守自己原則，忠於自己理想的奮鬥精神……」
「家姐，怪不得老師說屈原是值得尊敬的偉人……」
媽媽的腳步聲遠去了，然而兩顆熱切追求真理的心靈依然活躍地跳著。

刊於《兒童周刊299期》